帅
2020-07-28 19:20:56 帅哥, 心情
㈠
很多年前，我们在厂房后面发现一个巨大的巢，开始时以为是燕窝，后来发现是马蜂窝。
直接捅够不着，没人敢搬梯子，会来不及跑。
很愁啊。
有天师傅搬来长梯子让我帮他关窗。
厂房很高，外观看是两层窗，室内实际只有一层，所以上层的窗从来不关。
他爬梯子关上面的窗，我监护，顺便关下面的窗。
然后半掩门，他要自己出去，我一定要跟着。
门在房子南面，蜂窝在东面。
他站在墙角，刷地就是一弹弓，同时对我说：快跑！
我们两个转身跑回来关好门，外面蜂子刚刚围过来。
后来检查，一弹弓打下大半，比人头还大。
帅！
我没这本事，虽然没少练，手上留了几块疤，照样指东打西。
我还把电工维修工一帮小伙子都组织来练。
大门外路边立个手指大的螺栓，大家坐门槛上打，乒乒乓乓打一中午，没人打中。
电工班聘了个六十多的老工程师，吃完饭出来逛，很鄙视我们：就是现在眼神不行了，我年轻的时候，专打飞的鸟，树上落的都不打。
后来有个小兄弟的妈从湖北来探亲，吃饭时说起这事，我们说老头真能吹牛，结果那小兄弟的妈一撇嘴，这算什么，我年轻时也这样。
㈡
十年前，老头住院的时候，呼吸科医生不够，在神经科借个帅小伙LLiang。
那一年几次住院，刚好都是遇到他。
我每天做好晚饭带去，守夜，吃完早饭收拾好，如果没有什么检查就回家睡觉，很少跟医生打交道。
老头抢救，整日整夜打着针，所以我不能睡，监控不好时叫医生来看。
——后来有个老太太说分不清医生男护士，我脱口而出，医生不穿裤子。这个印象，从第一次看见LLiang那个清晨而来——
LLiang很高很帅，青春阳光，大概只有二十七八岁，穿条只比白大褂长一点的七分牛仔裤，这不稀奇，裤脚包一寸小格碎花棉布，这也不稀奇，但还有个同样棉布的蝴！蝶！结！这都什么人设啊！
LLiang温柔地哄老头接受检查接受治疗，我微微仰头看着他的时候，他的面孔仿佛有光。
几年后，陪老太太住神经科。
有天主任查房，呼啦啦进来十几号人。
主任身边跟着几个，其他人三个两个一伙站满整个屋子。这时我看见LLiang，一个人，神情落寞，靠在进门过道墙上。那一刻，我对老太太说，LLiang长歪了。他的面孔没有了光彩，原来面貌也很普通，大概这些年过得不如意。
㈢
年底的时候，老太太刚出院就又犯病，反正找不到喜欢的妹子，就近住院。各种折腾之后办好住院手续，等拿到ct报告时接近四点，医生在办公室聊天，很是火大。
终于夜班的医生来了，小医生问得很详细很认真，言辞清晰易懂，语气平和沉稳，让人瞬间心生安宁。
然而一直没见过他有表情，不是板着脸，就是木雕泥塑一般的面瘫。
我有时有问题去问，他回答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有点目光游移，神色似乎是/傲慢，但他的回答耐心认真明了，每一句话都能听懂，而且我的追问有时很无礼，他依然没有不耐烦。
有天问了对我来说有点难以理解的问题，他的回答有点长，很详细，还有手势，那时他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感觉，你认真的样子真帅。
今年意外太多。我有点不妥，特殊时期不想去医院再检查，直接来问小医生。没错，我的感觉就是他很年轻，只是有时有点老气横秋。
之前检查了三个月，经历了十多个医生，但加一起，也没有他讲的明白。
他给我开方子，果然有效。
但老太太太闹，我有点崩溃，他说，换个思路，药给老太太吃，你可以找我来聊天。那天很放松，睡个好觉。
他好像是工作狂，时刻谈到工作。但不晦涩，能听懂。你的认真专注温柔，最帅。
㈣
有天牙龈不知长个什么去看医生，准备了要割一刀的。护士随机给分了个医生，花帽子，很干练的样子。
检查顺便发现坏了颗牙，当然顺便拔了。
怕会过敏，打了麻药之后很紧张。
医生一直絮絮叨叨地说，
我给你用的进口麻药，不会过敏的，
我再给你打一点麻药，一点都不会疼的，
很快，马上就好的，保证不会疼的，
这就好了，很快吧，
我得给你缝好，不然半夜出血你找我怎么办。
医生是话痨，很耐心很温柔，就像是在哄不想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我也话痨，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那天没有其他病人，聊了会，真的很温柔的一个人。
十天之后拆线，护士居然还认识我，找杨主任吧，直接去吧。
拆个线，几秒钟搞定。
然而手机挂号没口腔科了，排队排好久，我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医生很认真地说，那个挂号系统一定要选医生才能挂，都选专家，下面那些小大夫连主治医都不是，没人选就没饭吃，所以我们科我规定挂号不选医生。
所以口腔科专门有护士分诊，我很幸运，分到温柔帅气的医生，其他医生也很幸运，有这样温柔贴心的领导。
背包准备走的时候，医生突然指着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发带啊，防止汗水留下来迷眼睛。
不是这个，脸上写字什么意思？
很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导演发癫，脸上红粉画了三道像印第安人一样，然后跳舞。只有这点印象了，我喜欢这种简单个性的装饰。
BTW:
呃，护士妹子是全套的衣服，白的粉的蓝的绿的都有，上下同色。护士弟弟没有专用服装，和医生一样穿白大褂，但要穿白裤子。医生没有制式裤子，所以常常会有人说医生不穿裤子。参考学校检查校服之后点名批评，有些同学只穿衣服不穿裤子……
不过急诊和120好像人人都是一身绿，反正我分不清医生护士，虽然打过无数次120……
#我的小医生是呆瓜#
那个很温柔细心的医生问过之后，有天我问我的小医生，你看见我这么多次，有没有注意到我脸上有字。
他当然没有看到。
他都不记得我长成什么样/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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