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十九重

星期日
㋀㏹
腊月廿七

💭

星期一
㋀㏺
腊月廿八

💭昨天买到了一店的最后一箱J级车厘子，早晨自己去拿。
拿到手就赶紧打电话问小老弟今天去不去医院。
他刚好就在医院，就让他等我回去直接给他。
不到半小时坐车到医院门口，他又说办住院了，今天要体检，忙完告诉我。

快中午的时候，小老弟说出来了，赶紧拿了东西出去，舍不得让他等，小体格万一冻着怎么办。
修养了十来天，走路看不出问题了。
其实还是很虚弱，东西还是我提着给他送到车里。

精神还算不错。他说现在没掉头发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化疗效果不好，我说我化疗一个月也没掉，这不是问题。反正不管是不是问题，总得说点让他开心的。
一样样展示给他看，每一样他都很开心。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情绪价值拉满。
我说，登山杖如果以后你忌讳，就还给我。
他还问为什么，明明他很喜欢，为什么还给我。
因为有些人认为，住院用的轮椅拐杖什么的不吉利，出院就扔掉。他自己是医生，又何况是我送的东西，他肯定不会扔。只是担心他爸妈会不让他留。
给他拿的灌肠器，他理解成了医院那个。本来我灌了一些香肠，挺好吃，但女朋友不让给他吃，担心他家人又会觉得我乱给他吃东西。那就只好麻烦他自己想办法了，我只提供工具方法。

他突然说早晨看见我出门了，就是没按喇叭叫我。
我就是去给你拿车厘子么，前天二店最后一箱我买了，如果再买不到，就把我的分一半。昨天突然发现一店还有一箱，赶紧买了，今早去取。
这个疗程是初二化疗，因为过年没人，初三初四都是打完针就回家，所以要去看他得上午。
我还买了很多虾仁，配送排到了晚上，现在还没拿到手，就过几天给他拿。

看来他真是心情好，还点评了我的鞋，说应该穿那个战靴，跟裤子马甲配套。
我这不是蹬上就走不用系鞋带么？出去逛肯定是要穿战靴的，这个是夏天的不防滑，没法走路。
给他包了红包，算是压岁钱。之前许诺，康复之后送他个车，他说以后要那个车不要钱。可这是两回事，我对兄弟们从来很大方，对他更是格外不同。其他人被打得脑袋开花，我先笑，然后问，谁能把你打这样啊。可他一直就太老实脆弱，我都是问谁欺负你了，我当时得保护他。现在这兄弟简直就是我的眼珠子命根子，我不宠他宠谁？

他挺虚弱，自己说觉得脑子都虚，现在站着都觉得累。让他赶紧回家，又说不着急。其实他也很在乎和我短暂的相见吧，毕竟除了家人，他只有我。
我说，需要什么告诉我。
他说，真不需要，自己都想不到。很多东西，我给他，他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那就是压力还是给到我，我得绞尽脑汁想他可能需要什么。

💭中午女朋友说要去炮台山，那边很久没去过，都不知还有没有。龙潭山不是更近么？就去龙潭山。

星期二
㋀㏻
腊月廿九

💭去看呼吸科，今天什么病人都没有，所以挂到号了。
因为过敏，可能已经发展为哮喘。正常的机能下降是缓慢的，但严重的哮喘可能某一天肺功能就会断崖式下降，所以我得做很多检查，先做睡眠呼吸监测，看结果再说。
而且信必可要一直保持每天两吸。以前开的紧急保命的药，现在成了每天必须品。

💭打算去大福源买箱车厘子给老姨送过去就回家，居然没货了？
中午又过去拿昨天下的虾仁，等了多半个小时才找到。

💭下午就很无聊，干活，吃饭，正准备回家，被大卫拉去帮干活。

💭回家之后又困又累，九点就躺下准备睡了。大卫又来电话，说刚到二姐家楼下，就又接个电话，去江南干活。我问是叫我去吗，如果不是，我就接着睡觉了。

星期三
㋀㏼
正月初一

💭睡得早就醒得早。出门逛逛，看看哪有开门的超市，买个黄瓜吃。一直就没找到。逛到大福源，黄瓜没货了。
回家收了快递，只有京东还送货，前些天买了几双鞋，有个回力的短靴，穿两天右脚扣紧鞋带的轮就坏了，申请换。新的送来，就穿出去，接着逛市场。
市场基本没有出摊的，最后在市场尽头的超市买了两根黄瓜。
然而回到家，这次是左脚收紧鞋带的轮又坏了。那好吧，退货。

早晨剥了八只大虾，重八两，剥出232克肉。
把羊肉扔锅里烤着，在厨房点火炸虾壳，这边炸好，羊肉也烤好了。之后守着锅接着烤虾仁喝酒。
家里太冷了，喝完浑身冰凉。
打算被窝里躺一会暖一下再起来洗衣服，昨天在厨房里打下手熏得衣服都是味。
但晚上越来越冷，再不想起来，就直接躺到睡觉。

星期四
㋀㏽
正月初二

💭想起是冰的生日，多年未见，一直很想找他喝酒。看看笑笑的朋友圈，似乎他们还没回来。

💭终于洗了衣服。

💭晓晓说程公子要来，一起吃个饭吧。
我就说这么打电话聊也累，我直接先过去吧。

程公子看见我，很意外。说，很多人想见我。
我说可以，得先买票。

突然发现我们几个是班里最小的，我是-1，晓晓-2，程公子-4，然而晓晓很快都退休了，程公子还有十年。

程公子真特别牛，房子卖了买车，四十多万，然后自己开车去西藏玩，因为时间短，一路狂奔直奔西藏，第一天到承德，第二天到大同，第四天就干到四川。前后还用了四十多天。
那时我知道这事，另外一个跟我搭档的男生那时也说要去，晓晓也说等她回来一起去，最终他自己出发了。

看他们历次聚会的照片，男生都可以说是原本一个圈子的，洪哥泉哥是我的老搭档，二哥老得几乎认不出来，程公子说他牙都掉了，周三也显得很老。女生就关系一般，但基本都没变模样。

去年晓晓说，听说当年常常跟我一起喝酒的潘子没了。我都不记得我怎么跟他凑一起的，他结婚之前几乎每周都得喝两三次，他家我也常去。
今天又问起，程公子也不清楚，消息是当年我一组的老大传出来的，但老大本来就是神神叨叨的一个人，前些年辞职之后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现在都没法跟他说话。我对他的形容是，哪天你去北山玩，没准就看见他蹲哪个墙根给人看手相。

世界真是小，因为他说有段时间在站前那个邮政大楼，我说我有个同学也在那。就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没想到和他关系还不错，两人一起去云南玩过。
那个朋友我都认识四十多年了，大概七八岁时认识，十八九岁时重逢，凭着同样的童年记忆相认。

天刚要黑的时候我们出去吃饭，看见小老弟的车就停在她家楼头。回来时很晚，看见车还在。以为过年他爸会接他回家，没走很大可能就是他实在太虚弱，就只好留在医院了。

还是回晓晓家，觉得卫衣被熏得都是烟味没法穿，脱了还是觉得有味，那是头发也熏了？得一会回家洗衣服洗头。
结果回家就很晚，衣服不想洗了，把头发洗一下吧。
但还是觉得有烟味，准备脱衣服躺下睡觉时发现，熏透了，背心也有烟味，而且因为半躺着盖着肚子，被子也沾了烟味。

星期五
㋀㏾
正月初三

💭突然发现我有个大工程。

昨天熏了一身烟味，吃完饭回女朋友家，觉得卫衣没法穿了，脱了只穿背心，还是觉得味太大，以为是头发有味。
十点半回家把头发洗了，然后盖了被子半躺着刷手机顺便等头发干。
但还是一直觉得有烟味，直到准备脱衣服躺下睡觉，才发现背心也都是烟味，而且因为被子盖到肚子，也沾了烟味。
背心直接丢出去了，但我自己从来没有第二套被套，将就了一夜，起来就扒了准备洗。
又一顿折腾洗衣机。

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有洗衣机，大概是我三四岁时买的，因为我爸好赌根本不着家，更别提干一点家务，我妈坚持买了洗衣机。搬过来时，我姨给买个单独的甩干机。
原来的洗衣机全钢的太沉重，后来我给买个海尔的单桶，塑料的就轻很多。个头小了点，但容积并不小。

直到前年我妈住院用了个新的很大的毯子，不好洗，我买个巨大的洗衣机放我哥家了，以后大点的东西就都拿过去洗，我家里这个就收起来了。平时我都是用另外一个小点的折叠洗衣机。

今天是一早就想洗被套，女朋友还没起，怕洗太晚干不了，就只能把我收起来的洗衣机搬出来。这还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放厕所里用，我还得改下下水管方向，得拆，就有点麻烦。
开后盖就看见，不用接着拆，因为没办法。虽然外壳左右都有排水管位置，以前那个洗衣机确实可以随意选择，但这个比较矮，结构紧凑，这一边是电机，没法放管子。
所以我就开始洗衣服了，饭还没吃一直在折腾。
不过海尔的货真的能打，这都二十五年了，还照样轰轰地转。

💭中午以后出去，把小棚子收拾了一下，准备放东西。然后出去买纸，两大提，不沉，就是碍事。

💭晚上接着烤虾。
点上火，突发奇想又切点肉片串了，回头发现点火失败？又点几次，还是放下不久就灭掉。一怒拿喷枪每块炭都喷到，终于点火成功。

星期六
㋁㏠
正月初四

💭小老弟第五个疗。
昨天上午说，头天夜里几乎没睡，打完针还要出去拜年，所以得赶紧睡觉。
今天问下，好了点，就去看他。
精神还可以，不熟的人应该看不出什么。他还有很多亲戚要去拜年，居然就能一直瞒着。不过熟人是瞒不住的，他走路拖着腿其实挺明显了。

还是腹胀，开始有了恶心的感觉，没掉头发他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