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分飞 23,24,25
2008-02-07 01:32:08 少年行, 殇分飞
殇分飞23
自大军出征,赵德芳和凌儿就日日等、夜夜盼,盼着大军凯旋归来,他们才能在一起。
捷报不断传来。
每传来一份喜讯,希望就增加一分。赵德芳以从未有过的急切心情关心着前线的战事。
可今天报来的消息却是驿官有书信送到大将军府!
是什么呢?
送到大将军府的,却是晋航的一封血书。
这一封写给凌儿的信,藏在晋航的胸口,不知藏了多久。直到他在战场上捐躯,这一封已被鲜血浸透的信才被发现。
捧着难以辩认的血书,凌儿失声痛哭。
凌儿,我的小妹妹,
娘一直想让你做我的妻子的。
我还记得,你刚来的那天,披着雪白的银狐裘,漠然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时侯,你眼中的忧伤让我心疼。
那天正好是我去华州的日子。我行在路上,却清楚地记得初见你的样子。
美丽、忧郁的小妹妹啊……
我从华州带回了寇平仲。豪放、率直的他一定会成为你的好朋友。果然远带你来了,他的出现你似乎开心了些。
你开心就好,你们果然是很般配的。
可是方公子又出现了。他使我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但看到衹有与方公子在一起,你才真正开心快乐,我于是释然了。
我只想看到你快乐。
直到你和方公子披着同样的银狐裘,并肩策马在雪原上,我心底里又泛上那种说不出的味道。
当我终于知道了方公子就是四殿下,我的心被针猛地刺了一下。第一次,我觉得天不再是蓝的,我失落了。
于是我披上了战袍,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当战事稍歇、军营中有人吹起了呜咽的思乡曲,我突然发现我是在思念你。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凌儿。
我终于明白了自已为什么失落,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和四殿下爱得那么深,深得如同夜空没有尽头。
既然我不能把生命献给你,就让我把生命献给大宋吧。
凌儿,我爱你。
当你能够看到这些话,我已经死了。
我的眼睛会在天上看着你,祝福你……
永别了……
赵德芳无力地倚在宽阔的榻上。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要给我这样的命运?
你两度夺去我的母亲;
心爱的人近在在咫尺却不能相见;
就连我仅有的朋友,你也要夺去。晋航战死,寇准杳无音讯;天啊,难道你要我就这样孤苦一生吗?
殇分飞24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
赵德芳与凌儿就这样近在咫尺、却又天各一方。
终于有捷报传来,赵德昭的大军荡平了北汉。赵德芳欣喜若狂,每天计算时日,只待大军还朝,便向宋家提亲。
日子却又过得极慢。
每天几乎是睁开眼就数着沙漏里的沙一粒粒流下,赵德芳苦苦等了半个月,等到的却是赵德昭大军与宋帝亲征的大军兵合一处、要趁胜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消息。
不能与凌儿相见,虽过着朝歌夜弦的生活,赵德芳不快乐。接连不断的打击,使他心灰意冷,再不想做任何事。
太平兴国四年,幽州之战。
耶律休哥率契丹大军击败宋军,宋帝赵光义下落不明,军中诸将欲拥立德昭为帝。赵光义却拖着伤腿、坐着歼车回来了,溃军灰头土脸搬师还朝。
一连数日,赵德昭未曾与弟弟相见,赵德芳等得心焦,于是差吉庆过府打听。
不多时,吉庆回来禀报:”战下太原、不见例赏,众将军们闹呢。二爷每天忙着安抚,还是劝了这个、又起了那个。”
”二爷现在在府中吗?”
”听说是进宫替将军们讨赏去了。”
”下去吧。有消息再报。”
”是。”
直等到定更天,也没等到德昭回府的消息。赵德芳乏了,便沐浴更衣、准备休息。当他披着浴袍刚刚踱出来,吉庆飞奔进来:”爷,门上的报二爷回府了。”
赵德芳困意一扫而光,立刻吩咐更衣,叫上乔琏一同前去德昭府。
阖府上下却静得出奇。人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敌轻脚步,连说话也不敢高声。卫士更是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禀道:”二爷自回来,脸色就不不大好。一个人在书房里,好久没有出来了。”
赵德昭闷坐在书房里,心绪难平。
幽州之战虽失利,太原一役却大获全胜,荡平了北汉,且收服了虎将杨业。自己据理力争,为诸将请赏,却一次次换来皇上的斥责。
他忘不了适才赵光义写满讥诮的冷笑:”待你做了皇帝再赏也不迟!”
然后他看到赵光义一甩袍袖,不屑地离去。可那微微颤动的背影上,分明写满了猜忌。
不错,赵光义的心里充满了猜忌。面对这位仅比自己年少十几年的侄儿,他不能不忌惮他的才能、他的强大力量,尤其是在幽州众将险些拥立他为帝,他担心这一幕会重演。
所以,他用最冷漠的态度对待他,用最恶毒的言语鞭挞他。
赵德昭怎会看不透这位叔皇对自已的忌恨?
赵德昭悲从中来。
伟大而英明的父皇,为什么你走得那样早?不能庇佑你无助的儿子?
小弟德芳,你能知道为兄的苦处吗?
”撞门!”
久叩兄长的房门,里面却毫无声息。赵德芳心底忽然泛上一股凉意,不顾一切吩咐道。
乔琏、吉庆有些惊异地看着主人。
”撞!”赵德芳急切地说道。
吉庆于是闪身撞开房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赵德芳抢步进去,眼前所见,顿时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一跤向后跌去。
吉庆托住主人、无暇他顾。
乔琏亦在失神半晌之后、才惊恐不堪地大叫起来:”来人哪!”
殇分飞 25
二殿下赵德昭自杀身亡,伤得最深的不是他的妻子儿女,却是自幼相依为命的弟弟。
赵德芳旧疾复发,呕血不止。虽有名医调治,可手足断不可续,其中的伤通又岂是凡药能医?
四殿下不好了!
消息传到宫中,宋后自然心急如焚,可一个妇道人家,幽居于禁宫之中,又有什么办法?
一片混沌…
远方忽地透出一线光明…
于是他向那光明奔去…
那方的天空越来越明亮,缥缈的梵音传来,使他的四智百骸充满了舒畅…
他甚至隐约看到了久不相见的父皇、母后,还有兄长竟也在向他微笑…
可是,耳边却又响起少女哀怨的低唤:德芳…
声音是那样熟悉,凌儿,是你吗?
赵德芳悠悠醒来,听到的却是一个童稚的声音脆生生地唤着:“爹爹!”
然后他看到伶伶牵着三岁的长子,赵夫人、郭夫人各抱着周岁的幼子围在榻前。
这情形,他恍惚明白了,自己刚刚从鬼门关上转了一遭呢。
就连处事一向沉稳谨慎的乔总管也派了吉庆飞马去宫里报信了。
小孩子虽不懂生与死的含义,但看到睡了很久的爹爹醒来仍异样的高兴。长子伸着白胖的小手抓住赵德芳的手:“爹爹!”
赵德芳虚弱地笑笑,涣散的精神还未聚起,便看到吉庆轻轻走进来径到伶伶身边:“夫人,宫里的王总管奉开宝皇后懿旨看望爷来了。”
“让他进来见个礼就打发了吧。”
吉庆退了出去。
片刻,宋后身边的总管大太监跟着吉庆进来施礼,身后却又跟了个小太监。
伶伶露出了愠色。吉庆过去在耳边低低讲了一句什么。
伶伶一楞,飞快地扫了小太监一眼,突然道:“爷身子虚,咱们大家到外面候着吧。”说罢径直哄了自己的儿子出去。
赵夫人、郭夫人不知就里,也抱了孩子出去。
原来赵夫人虽为正室,却不懂持家之道,倒是伶伶聪明能干,内宅却是由她统领。
下人也退了出去。
王总管施了礼,拖着声音道:“奴婢奉天宝皇后差遣来给殿下请安…”
赵德芳不耐烦地阖上眼:“知道了,下去吧。”
王总管一楞,立刻识趣地躬身退出,小太监却紧走几步,到了赵德芳榻前。
赵德芳轻轻呻吟了一声:“凌儿,我知道是你来了。”
“是我,是我!我一直在求姐姐想办法让我来见你。今天忽然见吉庆来,说你…”
“我几乎就要死去了,忽然听到你在唤我,才又醒了过来。”
“我急急忙忙换了太监的装束赶来,一路上不停地祈祷上天,千万不要把你带走。你真的听到了吗?”
赵德芳苍白的脸上奇迹般地泛起红晕:“我听到了!我的生命都是你的,我怎么能离你而去呢?”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他伸手握住凌儿的手。凌儿把他的手掌紧紧贴在颊上,泪水漱漱而下:“我再也不要离开你。我要做你的妻子,你只许宠我一个…”
“傻丫头,”赵德芳挣扎着坐起,“我又何尝不想娶你?只是阻碍重重,我也没有办法突破…”
凌儿惊愕地顿住了:“你?为什么?”
赵德芳急急地解释:“我一定要娶你!只是现在的情形,你爹不会答应的。等我好一些,我们一起逃走!”
凌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要和我逃走?所有的一切你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我们藏到乡下,我种田,你织布…”
凌儿忽然大笑:“你种田?殿下,你会种田吗?”
赵德芳于是大受打击,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凌儿把身子向他靠了靠,柔声道:“傻瓜,我们可以打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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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是这么鸡肠小肚的人吗?
Thirteen:
这段是史书写的。李世民一代明君吧?还杀亲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