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西方音乐之父巴赫作品
2008-07-16 01:11:03
巴赫、莫扎特、贝多芬、莎士比亚和米开朗基罗比肩站立于西方文明之巅。
在他们之间进行比较是毫无意义的。但对于这三位作曲家来说,很少有人不同意将巴赫置于首位。
舒曼说:“巴赫之于音乐正如创教者之于宗教。”
20世纪的作家和批评家们找到足够的最高形容词来评价巴赫。他们说他的管风琴音乐将科学与诗歌、技术与情感、精湛技巧和高贵思想融为一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们写道,他以全部的音乐生命和才华致力于达到超乎人类之上的境界。
他们告诉我们,他充满灵性的清唱剧表明,音乐既可以十分个性化,又对整个世界深具意义。
他们宣称,他以自己精神的激情和博爱使过去的复调音乐充满活力,他是巴洛克音乐的颠峰人物,艺术史上的巨人。他将自己触及到的一切发展到极致,对作曲技巧的掌握无与伦比。
接着他们又谈到他思想和情感无可比拟的深度。
他们还说,其他作曲家都不具有这样的能力:在特定的音乐环境中,将一切可能性实现到如此的广度。
他们断定,他的音乐是绝对的,以其完善、秩序和平衡之美使前人和后继者都相形见绌。
就他的同行而言,巴赫激起了独一无二的崇拜。在交响曲迷中有马勒崇拜、布鲁克纳崇拜、莫扎特崇拜、贝多芬崇拜及法国的柏辽兹崇拜。而在作曲家中,批评家们说存在着巴赫崇拜。
他们宣称,他的艺术力量和洞察力达到了前人所不可企及的、无法估量的高度,在他的号令下,音乐仿佛立即从幼稚步入成熟。
他们写道,对所有想成为音乐家的人来说,巴赫就是音乐的《圣经》。
舒曼说:“在他身边我们都是拙劣而蹩脚的。”肖邦只对两位作曲家印象深刻:莫扎特和J·S·巴赫。肖邦熟记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的四十八首前奏曲和赋格,认为巴赫是音乐的全部和终结。
如果你慢慢入门,并且愿意在一开始花些工夫的话,你是不可能不从巴赫的音乐中获得愉悦的。你会发现一件奇妙的事,即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心情,巴赫的音乐都不会有任何不同。他不管怎么做都能适应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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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创造历史的时刻
那是1723年夏天,莱比锡圣托马斯教堂(St Thomas Church)合唱学校的董事会在物色一位新音乐指挥。前任音乐指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眼下校董事会正极力劝说汉堡城引为自豪的格奥尔格·菲利浦·泰勒曼,请他移居莱比锡填补空缺。
这位格奥尔格·菲利浦·泰勒曼是位挺有名的音乐家。他活了八十六岁,到他去世的时候,他已经为世界贡献了四十部歌剧、三千首众赞歌合唱曲,四十四部清唱剧,还有几千首短小的作品,从军队进行曲到舞曲,还有为婚丧嫁娶一类活动写的流行小曲。
然而,他的作品虽然数量惊人,绝大部分已经被今天的人们遗忘了。人们把泰勒曼和另一位高产奇才唐·洛普·菲力克斯·德·维加·卡皮奥划入了一类,后者尽管创作了四百七十部歌剧和两千多部文学作品,而现在人们还记得他,却还要归功于他轻蔑地对待他那位穷困潦倒、掉光了牙的同事,就是只创作了一部大作《唐吉诃德》的塞万提斯。
可是,泰勒曼教授拒绝响应莱比锡的召唤,留在了汉堡。于是,圣托马斯教堂合唱学校董事会只好满足于找个二流人才凑合,就把这个职位给了克滕(Cothen)公爵的宫廷乐团指挥,他的名字叫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这是因为听说他演奏羽管键琴和管风琴的水平都相当不错。只有一点美中不足:人们私下传说,古老而光荣的巴赫家族这位成员是个犟脾气,在音乐上喜欢钻研创新,当时的权威明确设定了不容更改的和声和作曲法则,他却偏要和他们对着干。
由于莱比锡所提供的报酬不高,巴赫经过一番踌躇,才拖家带口地来到莱比锡。当时谁也不知道,从此欧洲音乐史将翻开一页光辉的新篇章。
3 古老而荣耀的巴赫家族
很多人都知道,在欧洲音乐史上,巴赫家族享有崇高的地位。
自11世纪60年代,巴赫家族就居住在图林根公爵(Thuringian)位于萨克森-魏玛-爱森纳赫(Saxe-Weimar-Eisenach)、萨克森-柯堡-哥塔(Saxe-Coburg-Gotha)和萨克斯-迈宁根(Saxe-Meiningen)的领地和施瓦茨堡-阿恩施塔特(Schwarzburg-Arnstadt)的封邑上。这个家族从J.S.巴赫的高祖到巴赫的孙子,共七代人,历经二百六十多年。根据记载,在这个家族中,从事音乐事业的多达七十八人,卓有成效的有十四人,而最出类拔萃的当然是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通常简写为J.S.巴赫)。
就J.S.巴赫自制的家谱来看,他那一支族系始于维特-巴赫(Weit Bach,1619年卒)——一位热爱演奏鲁特琴(Lute)的磨坊主人。事实上,巴赫家族在取名时总是遵从《旧约全书》,所以人们会发现巴赫家谱里满是各式各样的汉斯、约翰、克里斯蒂安、克里斯朵夫、塞巴斯蒂安等等,在这些名字中就有神圣的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
4 爱森纳赫人杰地灵(1685-1695)
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1685年3月21日诞生于图林根(Thuringian)地区的爱森纳赫。十分凑巧的是,一个多月前乔治·弗里德里克·亨德尔刚刚在五十多公里外的哈雷(Halle)呱呱坠地。后来的历史告诉我们,正是这两个人营造了巴洛克音乐时代的两座高峰,其中尤以巴赫的成就最大,对西方音乐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
两位音乐史上的伟人在几乎同一时间诞生于同一地区可能是巧合,但实际上,爱森纳赫地区确实蕴藏着德国文化的精髓,堪称人杰地灵。看一下地图,研究一下德国中部这块山地,那些地名个个都是德国的荣耀。这里有瓦尔特堡(Wartburg),是匈牙利圣伊丽莎白的故乡,也是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的出生地、学习地以及避难所(德国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在1531年脱离罗马天主教之后,便藏匿此地以躲避追捕。当时他隐居瓦尔特堡的山林中,将拉丁语版本的圣经翻译为德语,并写下他最为脍炙人口的赞美诗);这里有哥塔(Gotha),它永远与印刷的历史连在一起;这里有小城魏玛(Weimar),十八世纪下半页歌德把它变成了德国文学生活的中心,后来李斯特又把这里变成德国音乐生活的中心之一;这里有以古老大学和光学工业著称的耶拿;这里有迈宁根(Meiningen),它是出众的魏玛公爵家族的又一处领地,直到今天那里的戏剧和音乐仍十分繁荣。
巴赫的父亲安布西亚斯据说很讨人喜欢,是个非常出色的歌手,并且擅长拉小提琴和中提琴。他在爱森纳赫伯爵的宫廷里担任乐师,为伯爵的佳宾弹奏音乐。他也是镇上的乐师,为当地市民的活动和婚礼伴奏。爱森纳赫的人非常敬重他,认为他技艺超群,善解人意。塞巴斯蒂安从小就在充满音乐的环境中成长。
可惜好景不长。巴赫九岁时,他的母亲伊丽莎白在1694年5月3日逝世,父亲安布西亚斯在隔年的1月再婚,婚后不到一个月,便在1695年2月20日告别人世,留下新婚不久的妻子和五个无法自立的孩子。
5 兼收并蓄——早年的音乐教育(1695-1702)
失去了家庭的支柱,巴赫和哥哥约翰·雅各不得不离开家乡,搬到大哥约翰·克里斯朵夫的家里。约翰·克里斯朵夫年纪轻轻便离开爱森纳赫,在爱尔福特(Erfurt)拜著名的管风琴大师约翰·帕赫尔贝尔为师。如今他已经二十三岁,新婚不久,在距离爱森纳赫五十公里远的奥尔德卢夫(Ohrdruf)担任管风琴手。
父亲早逝,兄长便担任起家长的任务,让两个弟弟在他那里接受文化和音乐教育。但那时德国生活水平确实很低,当约翰·克里斯朵夫的孩子相继出世后,一家人的生计问题日益突出。1700年3月,十五岁的巴赫离开奥尔德卢夫,步行三百多公里前去吕内堡(Luneberg),进入圣米歇尔教堂(St Michael’s Curch)设立的拉丁学校继续学习,并参与教堂的音乐生活。巴赫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圣米歇尔教堂有个少年合唱团,为贫寒而有天才的少年提供一笔小小的津贴。
在吕内堡,巴赫很快便痴迷于音乐学习和管风琴音乐的演奏与创作中去。圣米歇尔教堂有丰富的音乐收藏,还有一台管风琴。巴赫在时教堂的管风琴正在维修,由著名的管风琴建造师约翰·波尔沙泽·贺德(Johann Balthasar Herd)负责,巴赫由此对管风琴的构造有了深刻清晰的了解。
巴赫在吕内堡结识了当地圣约翰教堂(St.John’s Church)管风琴演奏家、作曲家伯姆,巴赫早年的管风琴风格深受伯姆的影响。1701年,巴赫在暑期步行五十公里去德国北方重镇汉堡拜访伯姆的老师——著名管风琴手赖因肯(J.A.Reincken)。赖因肯当年已七十八岁,仍在汉堡的圣凯瑟琳教堂演奏。巴赫同时还听到北日尔曼著名管风琴师文森·吕贝克(Vincenz Lubeck)的演奏。这些人的创作和演奏是德国北方音乐的杰出代表,给了巴赫深刻的影响。
圣米歇尔教堂有一所专为贵族子弟附设的学校,学校里充斥着法国传来的新奇思想。从汉堡归来后,巴赫开始研究法国音乐,以库普兰为代表的法国作曲大师的键盘音乐以及管弦乐作品让巴赫增长了见识。
自从文艺复兴以来,意大利的音乐在欧洲广受欢迎。巴赫自然少不了关注以维瓦尔迪为代表的意大利音乐,尤其是协奏曲这种音乐体裁。
实际上,自“三十年战争”以后,德国的地方壁垒几乎都被打破,欧洲各种文化思潮在德国畅行无阻,交汇融合。当时法国国势强盛,文化发达,“太阳王”路易十四对于音乐和建筑等兴趣颇深,各地贵族也争相效仿,客观上为音乐艺术的大发展提供了条件。
巴赫正处在这个“恰当”的时间与地点上,他广泛吸纳着当时欧洲各种音乐流派,为自己的音乐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实际上,后来的学者们都同意,巴赫的音乐总结了巴洛克音乐的主要成就并把它推上了顶峰,成为巴洛克时代最后的也是最伟大的音乐大师。
6 初露头角(1703-1712)
1702年复活节之前,巴赫结束了圣米歇尔教堂的音乐教育,时年十七岁。巴赫回到家乡图林根,在魏玛公爵爱好艺术的弟弟约翰·恩斯特(Johnn Ernst)的小型管弦乐团里担任小提琴手与指挥,同时演奏管风琴。几个月后,巴赫受聘为阿恩施塔特圣庞尼菲斯教堂(St. Bonniface Church)管风琴师,并组织该教堂拉丁学校的男孩子练习合唱。由于好资质的合唱团员早被城里的另外两所教堂网罗一空,剩下的学生大多愚钝懒散,他们的年龄与巴赫相仿,根本不服管教。年轻的巴赫也没有经验和耐心训练团员,因此与团员关系恶劣,后来发展到与一位团员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巴赫还拔出剑来将对方的衣服斩成碎片。
冲突后不久,巴赫请假去吕贝克聆赏圣玛丽娅教堂著名的管风琴师迪特里希·布克斯特胡德的演奏。由于降临节来临,吕贝克举行了大量的音乐活动,巴赫太过兴奋,四个星期的假期竟超时到四个月。尤其让巴赫的主人不能接受的是,回到阿恩施塔特时巴赫居然没有为此事道歉。
巴赫开始将许多新音乐观念和演奏技巧带入他的演奏,在保守的阿恩施塔特引起冲突。随着与当地有关人员的关系日渐紧张,巴赫开始寻找新的工作。1707年复活节当天,巴赫受邀到自由城慕尔豪森市的圣柏列兹教堂(St Blaise Church)试奏管风琴,并于6月15日顺理成章地担任此教堂管风琴师。不久,巴赫在此地成了家,时间是1707年10月17日,新娘是他的远亲玛丽娅·芭芭拉,时年巴赫二十三岁。
巴赫在慕尔豪森初步开始施展才华,广泛地以各种形式创作作品。但事情总不如愿,巴赫在慕尔豪森卷入了神学冲突。巴赫信仰正统的路德教派,而圣柏列兹教堂的牧师——巴赫的顶头上司属于虔信派,与路德教派背道而驰。虔信派认为在宗教仪式中过多使用音乐会增加世俗的诱惑,有些极端的虔信派人士甚至主张在宗教仪式中全面禁止使用器乐。
1708年6月,巴赫接到萨克森-魏玛公爵(Duke of Saxe-Weimar)威廉·恩斯特的邀请,聘他担任宫廷音乐师及管风琴师。魏玛公爵是个虔诚的路德教派信徒,同时对音乐非常热爱。巴赫于是欣然前往,并在魏玛呆了九年。正是在这九年当中,巴赫成就了他作为管风琴演奏大师的名声,并写出了他最好的管风琴作品,登上了管风琴这种“乐器之王”的演奏家兼作曲家的最高境界。他的演奏技巧之高妙,很快地便染上了传奇色彩。与巴赫同时代的一位同行聆听巴赫在卡塞尔(Cassel)为皇太子的演奏后写道:“他的双脚仿佛长了翅膀似地在脚踏板上飞驰,有力的音符如响雷般响遍整个教堂,皇太子腓特烈对巴赫的神技赞叹不已。一曲既毕,余音尚绕梁之际,便脱下指上带着的宝石戒指,送给巴赫。”另外还有记载,当一位法国著名管风琴家路过魏玛时,当地宫廷为他与巴赫组织了一场管风琴比赛。但那位法国人在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听了巴赫的演奏后,马上就不辞而别了。
世事变幻无常,巴赫在魏玛也逐渐陷入困境。原因是老公爵和他的继承人,也就是他的侄子奥古斯都都是独断专行之人,而且俩人的行事方式大不相同,因此争端纷起。巴赫站在侄子一面,惹恼了老雇主。1716年,奥古斯都与安哈尔特-克滕公爵(Anhalt-Cothen)的妹妹缔姻,而克滕公爵——与巴赫年龄相仿的利奥波德王子非常喜欢音乐,他邀请巴赫担任克滕宫廷的指挥位置。对此邀请巴赫满心欢喜,但魏玛那边并不想轻易放走巴赫,为此甚至将巴赫投入监狱,但最终经不过犟脾气的巴赫的软磨硬泡,1712年12月2日,巴赫终获自由。但魏玛的官方也因此删除了有关巴赫的一切记录。
7 得失之间——克滕(1717-1723)
克滕公爵是加尔文教派的新教徒,对教堂音乐和管风琴曲不太感兴趣。因此,巴赫的主要任务是为宫廷乐队写作大量的世俗音乐,而这便意味着巴赫要改变他的创作方向。在克滕期间巴赫创作了大量世俗音乐作品,可惜现在大多数已佚失。少部分存世的作品主要有:
为音乐教育而创作的《键盘练习曲集》。其中比较重要的是二声部及三声部创意曲,这些曲子的音乐结构几近完美,巧妙地将高超的技巧和深刻的感情融合在一起。
《勃兰登堡协奏曲》,1721年3月创作。除了在技巧和管弦乐团的编制上有独到之处外,整部作品更是洋溢着喜悦和光彩。作品的节奏和音乐流露出克滕宫廷生活的自持和欢乐。
《平均律钢琴曲集》第一卷。这是为初学者或已经精通键盘演奏技巧的人创作的二十四首前奏曲及赋格曲。由于这套作品大受欢迎,巴赫后来再接再励写了另外二十四首,也就是第二卷。巴赫因为这部作品奠定了键盘乐曲及赋格曲创作大师的千古美名,同时对西方音乐做出了不可估量的影响。简单地说,平均律就是将音高相差八度的两个音符中间平均分为十二个半音,从而确定一个八度内所有的半音和全音。由于这种律制的转调极为方便,因此非常适合调式变换、和声和器乐演奏。平均律是西方音乐律制的基础与核心,巴赫以《平均律钢琴曲集》来为平均律建立规则和典范,影响极为深远。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被称为“钢琴音乐的《旧约全书》”(钢琴音乐的《新约全书》是贝多芬的三十二首钢琴奏鸣曲)。
在克滕期间巴赫的妻子不幸死亡。关于她的史料记载很少,我们只知道她是一位善良、勤劳、善解人意的妻子,巴赫与她有着深刻的感情。尽管巴赫十分悲伤,但现实的困难却要求他要尽快找到一个伴侣。十八个月后,巴赫娶宫廷小号手的女儿安娜为妻。巴赫对安娜的情感也相当投入,写了不少作品献给她,其中最著名的是《给安娜·玛达莲娜·巴赫的键盘曲集》,共两册,其中有巴赫的重要作品——法国组曲和英国组曲。
巴赫再婚一个星期后,克滕公爵也娶了一位公主。可惜这位公主对于音乐毫无兴趣,因此音乐在克滕宫廷的地位大为下降。由于看到自己黯淡的前景,巴赫开始准备再度更换职位。实际上,巴赫与和他年龄相仿的克滕公爵的私交非常好,即使巴赫离开了克滕宫廷,仍与他保持友谊。1728年11月当克滕公爵英年早逝时,巴赫曾撷取了他的代表作《圣马太受难乐》的片段,作为公爵丧礼仪式的音乐。
巴赫离开克滕的原因不仅仅是新的女主人不喜欢音乐。巴赫实际上还在认真考虑后代的教育问题,希望他们能到别处接受高水准的教育。另外,巴赫的内心里还是渴望从事宗教音乐的创作和演出,因为他本人是虔诚的教徒。他曾说过:“所有音乐的目的及其始终不变的动机,除了赞颂上帝、纯洁灵魂以外没有别的。”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德国文化名城莱比锡圣托马斯教堂合唱学校音乐指挥的职位这时开始向巴赫招手。
莱比锡是德国路德教派的中心,有历史悠久的大学和音乐传统,有德国著名的圣托马斯教堂的管风琴和合唱学校。实际上,如果谁担任圣托马斯教堂合唱学校音乐指挥的职位,谁便是德国音乐界的领袖之一,只有汉堡类似职位的人才能与他分庭抗礼。
8 莱比锡的风风雨雨(1723-1740)
前文已经讲过,巴赫能担任莱比锡圣托马斯教堂合唱学校音乐指挥的职位,是因为汉堡的菲利浦·泰勒曼不愿意来就职。事情详细的原委如下:1723年6月5日,约翰·库劳在担任莱比锡圣托马斯音乐指挥二十一年后与世长辞。市议会讨论他的继承人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菲利浦·泰勒曼,他刚刚受聘为汉堡的音乐指挥和唱诗班指挥。泰勒曼向莱比锡开出了条件,但当莱比锡的合约书送到他手上时,他竟籍此向汉堡要求加薪。由于汉堡答应了他的要求,泰勒曼便放弃了莱比锡的职位,让莱比锡落得一场空。在此之前,巴赫并未应征这个职位,因为他和泰勒曼是旧识。
稍后,巴赫应征莱比锡的职位,竞争者有四个人。在第一轮选择中莱比锡选择了一位宫廷乐师格劳普纳,但他的雇主不肯放人,于是莱比锡当局只好“退而求其次”,聘用巴赫,套用莱比锡市议员的话说:“找不到最好的人选,只好将就将就啦。”
当时的情况是,莱比锡的报酬只有克滕的四分之一,而且宗教音乐仪式不允许女性参加,因此巴赫的妻子安娜基本找不到工作,自然又损失一笔收入。莱比锡当局还有不少保守人士对巴赫的权利进行种种约束。尽管如此,如上面所说,圣托马斯音乐指挥相当于整个莱比锡的音乐总监,莱比锡有合唱学校,还有声名显赫的大学可以让巴赫的子女接受教育,因此巴赫还是选择了上任,何况巴赫自己也想在宗教音乐上下一番苦功。
巴赫初到莱比锡的那几年,不断地努力创作乐曲以供教堂使用,至少每年为整个教会礼仪提供五套康塔塔,总数达到二百九十五首,但是真正存留到后世的少之又少。
1724年4月间,巴赫的《圣约翰受难乐》首度公开演出。在耶稣受难日演唱耶稣受难事迹的传统可以追溯至一千多年前,当时讲述受难史的福音是由主祭咏唱,声音传遍整个教堂。巴赫的《圣约翰受难乐》大部分的文字取材于《圣经》,特别是《约翰福音》,由福音传道者以吟咏的方式叙述史实,而其中主要的人物由独唱者担任,群众的部分则由合唱团担任,在朗诵间穿插以咏叹调,表达当时的信徒对于事件各自的感受,由全体会众唱出的赞美诗也有同样的意义。巴赫四度亲自指挥他所创作的《圣约翰受难乐》,每一次都会得到新的领悟,并在下一次演出时加以修正。
巴赫还以他早期创作的康塔塔为基础,创作了六首经文歌,文字部分大多取材于赞美诗或是《圣经》。十八世纪三十年代,巴赫谱写了三部作品,他将其归类为清唱剧(Oratorio),最重要的当推《圣诞节清唱剧》(Christmas Oratorio),由六首康塔塔串成,专供圣诞节前后演唱。
巴赫的《圣母颂》最早写于1723年,是为当年的圣诞节表演而作。但巴赫在1730年改写这首作品,改变调性,重写管弦乐部分,并加以浓缩,脱胎换骨成为巴赫最精纯、最充满欢乐气息的作品之一。
在1729年的耶稣受难日,巴赫所谱写的宏篇巨著《圣马太受难乐》首度公开演出,他为这部旷世巨作投注了相当长的时间和巨大的心血。《圣马太受难乐》被认为是巴赫宗教音乐的颠峰之作,它的成就震古烁今。
巴赫与莱比锡保守的市议会当局矛盾不断,一度使巴赫萌生去意。幸运的是,1730年,莱比锡圣托马斯合唱学校来了新校长——约翰·马提亚斯·盖斯纳(Johann Matthias Gesner)。盖斯纳本人是一位学者,在古典语言学领域成就斐然。他对巴赫的演奏和指挥才华非常欣赏,努力为巴赫创造最好的工作环境,提高巴赫的收入,调和巴赫与市议会的矛盾。因此,巴赫逐渐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1733年2月1日,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都二世谢世,他的儿子即位,并于隔年的1月27日加冕为波兰王。由于波兰信奉罗马天主教,奥古斯都三世也改奉天主教。新王登基促使巴赫创作了不少作品,其中就有著名的《b小调弥撒》。这部作品原本准备为奥古斯都三世在德累斯顿登基典礼上使用。虽然巴赫是虔诚的路德教派信徒,但由于奥古斯都三世信奉天主教,因此《b小调弥撒》是巴赫所有同类作品中唯一的一部天主教弥撒。在这部作品中,巴赫深刻地接触到性灵的深邃神秘,以他自己的方式摸索出共通的对基督信仰的表达方式。
在莱比锡的这段日子里,巴赫花费许多心血,将自己的作品出版。1726年他在当地稍微安定下来之后,就印刷了《键盘练习曲集》的第一卷《键盘组曲》;1735年第二卷、1739年第三卷相继出版;巴赫著名的《歌德堡变奏曲》则放在1742年出版的第四卷中;同年巴赫出版《平均律钢琴曲集》的第二卷;最后,巴赫于1747年出版《音乐的奉献》。
《歌德堡变奏曲》是巴赫为学生歌德堡创作的曲目,堪称巴赫所有键盘作品中结构最复杂、最扎实的作品,它气势磅礴,经由技巧超群的大师巧妙演绎,可以将最严密的逻辑秩序和最自由的抒情表达融为一体,使人为之惊叹。
9 最后的告白(1740-1750)
1740年,巴赫的儿子卡尔·菲利浦·埃玛努埃尔·巴赫获选担任普鲁士腓特烈大帝在柏林的宫廷伴奏者。腓特烈大帝素来以音乐家的赞助者闻名,巴赫曾赞叹“在柏林,音乐的黄金年代已经来临”。
1747年,巴赫造访柏林,为腓特烈大帝演奏钢琴。当时的报道写道:“陛下听说巴赫已经抵达,立刻亲自下令允许巴赫入宫。巴赫一到,便立即在钢琴前坐下来,弹奏一首赋格曲的主题,事前毫无演练,不仅使大帝十分满意,在场众人也无不瞠目结舌。巴赫本人觉得这首曲子的主题非常美丽,于是打算将来写成一首赋格曲,以供出版。”
巴赫不仅仅是说说而已,音乐巨作《音乐的奉献》便是巴赫对他承诺的实现。这部作品包含一首三声部赋格、一首六声部赋格、两套(各五首)卡农曲,以及一首四乐章的奏鸣曲。巴赫似乎对自己的努力非常满意,还自己掏腰包将这首印刷了一百份,分送给亲朋好友。
巴赫的最后传世之作是《赋格的艺术》,尽管部分在他生前已经付梓,事实上这部作品并没有完成,但仅存留下来的部分已令人惊叹不已,这部作品与《音乐的奉献》一脉相承。不过巴赫从未透露他究竟是为什么乐器写作的,也许这正是巴赫的企图:胸中不预先设想演奏乐器是什么,只为“纯粹”的赋格创立典范。
随着岁月逝去,巴赫的健康情况日渐恶化。巴赫的视力从青年时代就一直在衰退,1749年几乎已经全盲,同年巴赫还一度中风。1750年,英国眼科医生泰勒光临莱比锡,为巴赫的眼睛动了两次手术,但都没有成功。在黑暗的日子里,巴赫还在口述他的作品《上帝啊,如今我走向你的圣殿前》。有一天,巴赫的视力奇迹般地恢复了,但十天以后,严重高烧导致的第二次中风夺去了他的生命,那一天是1750年7月28日。
10 巴赫的湮没
莱比锡市议会闻讯后对巴赫的评价是:“他是个不错的音乐家,不过不是个好老师。”“学校需要的是个唱诗班领唱,不需要乐团指挥。”
圣托马斯教堂正式发布巴赫的死讯如下:“广受敬重的巴赫先生已祥和地安息主怀。生前他是波兰国王陛下及萨克森选帝侯的作曲家,曾担任克滕宫廷的管弦乐队指挥,以及圣托马斯合唱学校音乐指挥。”
巴赫的讣闻是由卡尔·菲利浦·埃玛努埃尔和约翰·弗里德里希·阿格里克拉(Johann Freidrich Agricola)共同撰写,于1754年出版,在叙述作曲家生平之后,评论他的音乐成就时说:
“若曾有作曲家能将复调音乐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么一定是我们深深哀悼的巴赫先生;若有哪位作曲家能将深沉的和谐之美以极其巧妙的手法表现,那么一定是我们的巴赫先生。从未有人的作品蕴涵如此有创意的想法,其他作曲家的作品只能称得上是干涩的练习之作。他只要听到主题——似乎是在同一时间——便能预料到作曲家的处理手法和所有的巧妙之处。他创作的旋律极不寻常,总是多样而且富有创意,和其他的作曲家截然不同。由于他的个性端正,因此吸引他发掘严肃、精巧、深远的音乐。而他在适当的场合,也能调整自己的角色,以较为轻松诙谐的方式演出。他不断研究复调音乐,即使再庞大的作品只要稍微浏览便能完全掌握。他的听力非常敏锐,即使是在大型乐团演奏时,也能听出十分细微的错误。遗憾的是,他极少能碰到不需要他费心发现错误的演奏组合。
“当他指挥时,非常在乎精确,对节拍的掌握几乎到了惊人的地步。
“如果我们姑且忽略未来可能出现更好的管风琴师和键盘乐器演奏家的假设,我们可以毫无怀疑地宣称,巴赫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管风琴师和键盘乐器演奏家。或许有许多著名的人物已在复调音乐的领域取得不少成就,但是他们的双手和双脚是否能像巴赫一般的灵巧?若有人曾有幸聆听大师的演奏,又不因嫉妒之心而歪曲判断的话,便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他的创新理念始终是与众不同、前所未见、充满丰富内涵,而且始终是美丽的。你瞧,他将这些理念诠释得多么完美!他的每一只手指头都同样灵巧,能把音乐的准确性毫无阻碍地表现出来。在巴赫之前,日尔曼乃至于其他国家最伟大的键盘乐手鲜少使用大拇指,但是巴赫自己发明一套方便的弹奏方式,可以轻轻松松地使用每一个手指头。他还能以双脚踏脚键盘,弹奏出许多高明乐师即使以双手也无法弹奏出的音符。他不仅通晓管风琴的弹奏法,还能以高超的技巧将各个音栓串联使用,让每个音栓的音色发挥到极致。巴赫对于管风琴结构的了解非常透彻,有一回他在一所离他长眠之所不远的教堂试奏一组新管风琴,当时制造管风琴的师傅已年纪老迈,巴赫的检查可说是少有的精确,整个工作完成之后的殊荣不仅仅属于老匠师,同时也是属于巴赫的。”
可是巴赫去世之后没多久,他的作品便不再流行。五十年后,他作品被认为没有重刊的价值,对新一代的作曲家而言,他已经过时了。
11 巴赫的复兴
但巴赫的学生和他的崇拜者并没有忘记他,他们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研究并传播巴赫的音乐,让人们有机会领略巴赫音乐的神奇与美妙。
幸运的是,私底下整个情况已大不相同。在专门收藏巴赫作品的人中,有小提琴家、作曲家约翰·菲力普·克恩伯格(Johann Philipp Kirnberger)和腓特烈大帝的妹妹阿玛丽亚公主。巴赫的第二个儿子卡尔·菲力普·艾曼纽——一个杰出的羽管键琴演奏师——就在波茨坦阿玛丽亚的宫廷中任职。1762年,巴赫的另一个儿子约翰·克里斯汀则在伦敦,音乐学家查尔斯·伯尼(Charles Burnsy)——作家范尼·伯尼(Fanny Burney)的父亲曾多次去听他的演奏。1772年,伯尼就得到了巴赫《十二平均律钢琴曲集》的第一册,作曲家、钢琴家穆齐奥·克莱门悌则得到第二册并不停地练习。
1784年1787年之间,C.P.E.巴赫为他的父亲出版了一本经过编选的赞美诗,但不包括那些具有特色的清唱剧合唱套曲。18O2年,克莱门蒂携其爱尔兰弟子约翰·菲尔德(John Fieid)赴欧洲旅行演出,他们演奏巴赫的音乐使听众大为惊讶。菲尔德有一个伦敦的朋友乔治·平托(George Piuto),是他将巴赫的前奏曲与赋格介绍给管风琴家塞缪尔·威斯利(Samuel Wesley)。威斯利被这部作品征服,称巴赫为“超人类的天才”,并从此成为巴赫的热情宣传者——18O8年,他在萨里小教堂(Surrey Chapel)组织了一次巴赫音乐季演出。这一时期,虽然巴赫的音乐并没有被人们遗忘,但也还称不上是众人皆知。
浪漫主义时期的特点之一就是对过去的兴趣日益增长,加上因拿破仑的功绩而生之灌输德意志民族自豪感的需要以及宗教的复兴,造成愈来愈多人欣赏巴赫的作品。18世纪8O年代的维也纳,在腓特烈大帝宫廷中的音乐家们有一位朋友施威滕(Swieten)男爵,常在自己家中举行音乐晚会,演奏巴洛克音乐,其中包括许多巴赫的作品。18O2年,施威滕的一个朋友福凯尔(Forkel)发表了一本详尽的巴赫传记,文中极力赞扬,措辞充满爱国主义情操。巴赫复活的趋势从此开始。
然而,公众对于巴赫的理解却得归功于门德尔松的努力。在柏林,卡尔·策尔特(Carl Zelter)于1791年建立柏林合唱协会,大力宣扬并重新上演巴赫的一些宗教合唱作品。但直到1829年,他才在别人的劝说之下公演巴赫的《圣马太受难曲》。他挑选的指挥,正是他的学生门德尔松。演出获得相当巨大的成功,四年之后,合唱协会又上演了《圣约翰受难曲》。
在此期间,门德尔松于1829年和1832年访问伦敦,演出巴赫的音乐,尤其是在圣保罗大教堂用管风琴演奏,赢得一片喝采。在往后数年中,他从前的老师伊格纳茨·莫舍莱斯继续在伦敦的音乐会上演奏巴赫的作品。而且,由于受到门德尔松与维多利亚女王及阿尔伯特亲王之间友谊的影响,他们坚持在白金汉宫和温莎城堡里演出巴赫的音乐。1849年,门德尔松的学生、舒曼的朋友威廉·史汤达尔·伯内特建立巴赫协会,五年后,正是该协会安排了《圣马大受难曲》在英国的第一次演出。
舒曼继续致力于巴赫全部作品的出版,到185O年,巴赫去世一个世纪之后,德国的巴赫协会开始收集、编订他的作品,这个工作进行了5O年。直到195O年,更为详尽的《巴赫作品目录》(Bach-Werke-Verzeichnis)出版,才有如今大家熟悉的以BWV为标志的作品编号。
真正的音乐家总是能洞察巴赫的伟大,当莫扎特听到巴赫的经文歌《向上主唱新歌》(Singet dem Herrn ein Neues Lied)时,有如电击般地惊呼:“这是什么音乐?我们终于找到可以效法的对象了!”另外具有象征意味的是,贝多芬首次在维也纳奠定键盘大师的美誉,演奏的正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歌德也是巴赫的仰慕者。到今天,巴赫已被尊称为“西方音乐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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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omments so f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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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喜欢他的「G弦上的咏叹调」和「哥德堡变奏曲」,尤其是前者,如泣如诉,高贵冷艳,过年时睡前必听
Re:
多少年的东西了.
硬盘坏了之后就都不见了.
难道你过年和平时不是一样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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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当我点击评论的时候,页没面就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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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还好,没死机,不过还没看完,先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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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长,差点S机了。
他很出名,可是我不懂得欣赏。
Re:
用电脑不至于吧